【兩生花（悠悠）】

「叫人家桶子便可以了哦。唔，大概還有三個多小時的路程吧......說起來，你想到王都參觀什麼？」胖子一直傻笑著問你。

對喔，到了王都應該幹甚麼呢？
「唔.......我還未決定呢。或許會先到圖書館吧。」
既然是歷練的話，在圖書館應該能有些甚麼關於這個世界的資料，然後再決定行程？
現在只有一步一步摸黑走了。

「圖書館啊......不知道帕秋莉小姐過得怎樣呢。帕秋莉小姐是長駐在國立圖書館的大學姐哦——雖然今年還沒滿二十歲。唔，帕秋莉小姐可是大美女哦，帝都的話除了遠坂家的兩個女兒之外，沒什麼人能及得上她了......可惜啊，她患有哮喘，只要運動一會兒便會很辛苦呢......不過最近這一帶的治安變差了，她不出來走動也是好事呢......」桶子像自言自語又像呢喃一樣說著某位小姐的事。

「油油，這人是變態嗎是變態吧是變態沒錯吧......」丘比一臉囧樣的問你。

我苦笑看向丘比。
「那麼桶子你是在王都長大的喔？」

「嗯。我的童年......一點也不幸福呢。」桶子望著遠方，臉色有些呆滯。

「每一天都需要到街上偷盜，否則就會被街裡的小混混毒打。如果找到吃的東西又被其他人發現，東西一下子便會被搶走。不能信任身邊的人，但亦不應該憎恨身邊的人，活著只為了生存而已......如同行屍走肉一樣。明明大家都說現在的君主是個最善良的王，但是我卻......」

「額，對不起，提到你的傷心事了。」
原來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。

「......那麼現在呢？應該不用再...幹那種事了？」

「......於是我明白到一個道理。如果別人的行動是為了生存的話，我們便應該原諒別人。那麼，只要我是為了生存而做的話，不論做的事有多麼不好，也會得到原諒吧......對，即使是殺死多少人，如果我拿人肉來充飢的話便沒有錯，即使我對多少個女性做盡壞事，只要那是為了保證我的理智的話便沒有錯......」

你忽然發現胖子不知什麼時候望著你，雙眼像有綠油油的光茫......

「桶子...?」
他是怎麼了? 他好像變得有些...不正常。
我有些戒備起來了。

「噗......我騙你的。哈哈哈哈，你被我騙了吧！不過我的確從小時候的事裡明白了一個道理......要令一個社會健康的話，除了對向善者的善意之外，亦需要對向惡者的惡意。現在的王者只顧一味施善，卻忘了懲罰壞人，對一切壞人都寬鬆處理的結果，便是法令不行。如果這個朝代不是結束了長久的戰亂的話，現在恐怕已經......如果要我說的話，中部之王只是為了一個好名聲而執政吧......」桶子微笑著說出這些話，似乎有一些弦外之音。

「哦，這就是所謂的法治吧。如果有一部絕對公正的法律，而且得到每個人的守護，那麼大家的生活都能得到保障，大家都能帶著社會進步吧.....」我暗地鬆一口氣，覺得這胖子的話有些意思。

中部之王......這就是中部? 看來這個王也有陰暗的一面啊。

「你有聽過.....小五一伙嗎？那是王都附近有名的盜賊團，也可以說是惟一成氣候的盜賊團。」胖子忽然說出這幾句話：「......有一些人，喜歡叫我小四。」

我暗自一驚。
這還是我第一次碰到盜賊。
還要和他走了.....很久。
「沒。」我強作鎮定道。「反正我沒錢，你要搶也不是現在下手吧？」
唔，我是男人，不會被劫色。

「......小五是這一帶的必須的惡，你知道為什麼小五盜賊團是這一帶惟一已成氣候的盜賊團嗎？」小四身上散發著一種上位者的氣度，他已經也許沒有發覺，他平時也許是個很遜的渣渣，但這一刻他是人生的前輩。

「請指教。」

「『惡如果是必不可缺的話，最少應該由知道惡之為惡的人擔當』小五是這樣的說......只要有盜賊出現，小五往往會比那些巡邏組還有彼告帶領的那個，唔，那個時常轉名字的小隊，唔......最近好像叫中洲隊......總之小五比那些官方的人更用心打擊犯罪。『只要在這裡走偏門，便是冒犯我的利益』小五用自己作擋箭牌，以惡為名，做著比任何人都更、更加加善良的事......」小四說到「更加」二字的時候，抹了抹自己眼角。

果然，桶子不是壞人。
雖然是個怪人。
要不跟著小五盜賊團－－不，先交個朋友好了。

「那麼，桶子，到了王都，我能結識一下小五嗎？我...反正是在遊歷，聽你說我們好像會很對頭。」

「小五，小五被大王子捉走了，啊嗚嗚嗚嗚嗚嗚——」一個比你重一倍的成年男人，竟然在馬上如同小孩子一樣痛哭出來了。

太可惜了。明明是個以「惡」之名行「善」的人。反而我所謂「祖國」的人卻以「善」之名行惡。

太可惜了。

「為甚麼?因為他犯罪?」

有機會，幫上一幫吧，反正也是歷練吧？一個國家的大王子看來是個不錯的挑戰目標。

「沒有任何罪名，沒有任何罪名啊......」小四怒極而笑，這個原本呆呆憨憨的胖子會有這麼多表情。

行了，名正言順，就決定是你了，大王子。

「那是怎麼回事？桶子？」

「每一個月，我們都會有四天留在王都裡休息。我會到圖書館看看書，老大會去武器店，小二和小三會到孤兒院，而小五會靜靜地練習鋼琴......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，每個月的四天是我們僅有的天堂日子。那天我拿著書本想去找小五，結果就看到.....士兵踏破小五租的地方，打碎了鋼琴，用矛和劍指著小五。小五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，小五還沒有成年啊......小五應該是知道我在附近吧，所以才會說：『你們到遺跡去』......我們小時候都是聽著遺跡有空間寶物的傳說長大的，那一刻我就知道了.....小五一定是猜到大王子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囂張的盜賊領袖——小五甚至將希望寄托於傳說之上了......」小四虎目含淚，斷斷續續地叙述著那難忘的情景。

「遺跡?那個聖殿遺跡?」我問道。
酒吧中老酒保說的魔法師和子爵，三個坐馬車的人，奇怪偷窺男，桶子的盜賊團......
一切就像是命運的安排－－
「這一切都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－－」心中突然冒出一句說話。那紫髮女孩......有甚麼深意呢?

「.....原本我們四個已經要面對龐大的王國機器了，但剛才我在酒吧的時候，又惹了一個麻煩......原來遺跡寶物竟然是那顆傳說中的【空之玉】.....傳說中這東西一出現便會死上好幾十萬人.....因為我失態在酒吧裡唸出它的真名，我被一個怪人糾纏上了，他有四個貌美如花的手下，叔叔我險些被他們擠在中間擠死......現在，她們大概還跟在我後面吃塵呢......」胖子破涕為笑，不過又很快凝重地說：「不過我們只有四個人，現在人手真的有點不夠......可以的話，我希望你能陪我在王都城裡和那四個妹妹打遊擊戰！」

看來我在這兒的原因是因為那空之玉？還是另有原因呢？唔......
嘛，不管如何－
「這個挑戰我接下了。額，不會死人的吧？」

「我很想告訴你這是一場捉迷藏遊戲，但是如果我真的這樣說，我便欺騙了你。在我和那四個少女短短幾下的交鋒中，我發現她們竟然不曾有過任何表情。既不為達成命令而喜悅，亦不為我逃脫而沮喪，只是單純地如同運轉的齒輪般執行著任務......沒有感情得如同死物一樣。這樣的敵人，我實在無法保證你或者我會全身而退......更何況敵人還有她們身後的那個男人......」胖子神色凝重地說，他仿佛是一個大將軍一樣考量著敵我的形勢。

「不過話說回來，我們的目標不是要打倒她們，我們的戰術亦不是要打消耗戰。即使遇到她們，我們需要做的也只有跑而已......而且她們的目標是我呢——所以我更加需要你，一個她們不可能掌握情報和加以考慮的人，呃，對了，你不會認識她們吧？」胖子忽然想到一個漏洞。